你哋個個寫野都咁叻嘅
不會介意,大家交流下絕對係好事。我有時感到有點江郎才盡,會盡力但未必可以再寫得更好
佢哋只係中一,而且阿寶花痴發作,所以我代入時覺得佢哋講嘢係會直白點。
我其實唔叻,你地睇到嘅文我係反覆睇咗好多次,修改咗好幾次先出。因為用字、講嘢嘅語氣、直白定婉轉,我都要代返入去角色嘅年紀,思考究竟配唔配合,同埋有冇偏離人設…呢d我未能夠寫第一次就到位。
我相信好多作家都唔係寫一次就得,一定會修改。不過我好欣賞你咁有心去創作,寫出黎讀者會投入,想繼續睇落去已經好唔錯架啦,加油
你的文筆看得很舒服,好像看日劇或日本小說。
不過都似佢地咁,有些慢熱。
係速食年代,要麼看後有官能刺激,要麼有似有若無的感悟,日常出溫情的很少見了。
我喜歡你的文筆呀,有個人風格,謝謝你。
大概廿年前,看了一套當時流行的網路小說 "輕舞飛揚"後,也學人寫了個預算是中篇的故事。
故事改編自宗教法庭的著魔記錄,有個農村女孩在大飢荒時遇上惡魔,簽訂契約免於餓死。後被宗教法庭審判,再死於驅魔過程中。
當中加上北歐民俗傳說,宗教歷史,著魔判定及驅魔申請等冷知識。
背後帶出為了當下而付出未來,值得嗎。
即使係世俗不容之輩,但的確曾幫助自己,如何判定。
這也是我當時所面對的問題。。。
可惜,後來出於各種原因。
寫了1/5,剛令讀者喜歡上那女孩,在第一個故事高潮位遇上惡魔時,便放棄繼續寫了。
對不起當時的支持者。
好開心睇到你分享你嘅寫作經歷,個故事好有深度,加上你嘅文筆,應該很引人入勝。
而家會唔會有機會寫返?或者過咗咁多年有新題材寫另一個故事。
12
來到薑濤生日的前兩天,我在回校的路上把生日咭放進郵筒。雖然我們不會再一起慶祝,但我還是很想祝福他。
當晚,我收到了一個短訊:
八木,五月一日有空嗎?阿健
五月一日不就是我的生日嗎?公公婆婆和舅父一家早就約了我們到離島遊玩,順便為我慶祝,所以我並沒有空。就在我打算回覆阿健之際,媽媽叫我去幫忙收衣服。之後,我就把阿健的訊息遺忘了。
生日那天,我們一早就出發到碼頭會合公公婆婆、舅父舅母和還未學行的小表弟。接著乘船到離島,歡聚了一整天,回到家已是晚上十一時。
我在房間急不及待地翻查手機短訊,小青、阿寶,還有幾個女同學和學姐都傳了訊息給我,祝福我生日快樂。另外,就是十多個未接來電,全是阿健打來的,這時我才記起我還沒有回覆他的短訊!
「喂,阿健…」
電話接通後,我還未來得及解釋,阿健就打斷了我的話,責難我說:「你怎麼不回覆我的訊息又不接我的電話?」
我心中有氣,吞下說到嘴邊的「對不起」。
「沒有空便不回覆。」我冷淡地說。
「十五分鐘後到你家樓下,不見不散。」說完,阿健沒等我回應就掛了電話。
太過份了!這算什麼意思!我決定不理會他。
十五分鐘後,我還是忍不住好奇,走到窗前往街上看,只見阿健手扼著單車的把手,在微黃的街燈下孤伶伶地站著。趁著媽媽正在洗澡,爸爸正在房間裏聽歌,我便換了衣服,走到玄關穿好鞋,朝屋內喊:「我到便利店買東西,很快回來。」然後,迅速地出了門口。
到了樓下,阿健一見我便是一句:「快!坐上來!」他跨上單車,擰頭示意我坐在車尾,像在命令我。我很討厭他的態度,便站著不動。
「這單車不是我的,你快坐上來吧!」他催促我說。
「不是你的?是偷的嗎?」
「別問這麼多,快坐上來!」
「偷的我不坐!」我堅決地說。
「不是偷的,是借的。我問維園打波的阿伯借的,十五分鐘後要還,你快坐上來!」
「真是借的嗎?」我半信半疑。
「真的!沒有騙你!」他斬釘截鐵地說。
於是,我坐上單車車尾,雙手抓住阿健的衣服,他卻捉住我的手,把它們圍住他的腰。
「你想跌死就放手吧!我開車了!」我當然不想跌死,只好保持著從後攬住他的動作,面不禁害羞得紅了起來。
他越踏越快,拐了個彎,把單車踏在軒尼詩道的電車路上。這時,電車的班次很疏落,電車路成為了我和阿健的專屬通道,任由我們馳騁在這快要沉睡的城巿。
我再沒有面紅,也沒有思考阿健要帶我到什麼地方去。無論他要到哪裏,我也沒有所謂。
我放鬆心情欣賞著街景,路上的店舖和寥落的行人飛快地退到我們身後。
阿健還跟馬路上的車輛鬥快,我開懷地笑著說了聲加油,情緒隨著單車的速度加快而變得高漲起來。我不僅把阿健的腰攬得更緊,更把頭靠在他的背上。在爭持激烈的關頭,我高聲嚷著替他打氣:「踏快點呀!」「要坐穩了!」他回應著,一雙腿如摩打般踏著腳踏。當然,我們還是落敗了,不過飆車的那種快感卻使我們在單車的速度減慢後仍繼續狂笑不已。
這晚的銅鑼灣雖比不上在電車上層看到的美,但深刻得我會記一輩子。
最後,我們又回到了我家樓下。
「你回家吧!我去還車。」阿健催促著。
我下了車,心裏七上八落,總覺得不對勁,「我和你一起去還。」
「一個人就夠了。你回去吧,否則你爸媽會擔心的。」
「怎麼我不能去還?這單車…」我壓低聲線說:「是偷的嗎?」
「你怎麼還執著這個?」阿健皺了皺眉頭,說得好像是我錯了的樣子。
我懶得再和他爭辯,氣鼓鼓地轉身便走。
「八木,生日快樂!」
身後傳來阿健響亮的聲音。
我停下腳步,轉過身來,街燈下的他正真誠地笑著。然後,他推著單車過了馬路,走進了維園。
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,心裏念掛著他會否被抓,便在原地站著,想要等他出來。好一會後,還是不見他出來,我便走到公園去找他。
只見他在籃球場的中央推著一架滿載紙皮的車仔,一邊推一邊跟身邊的阿婆說話。後來,一個阿叔走來,和阿健交談了幾句,阿健便把車仔交給他。阿叔推著車仔和阿婆走遠後,阿健發現了我,向我跑過來。
「你怎麼還未回家?」他把手掌放在我的頭上,撥弄著我的頭髮。「哈!難道你要我問阿婆借車仔推你回去嗎?」他在我耳畔輕聲說,嘴唇踫了我的臉頰一下。
「你…」我一手推開他,把他推得退後了兩步;一手捂住他嘴唇踫我的位置,那個位置發起熱來。
「我…不是故意的…我…」他紅著面,摸著頭,別過了面。
「我…要回家了。」說完,我帶著熱呼呼的臉龐,頭也不回地跑回家去。
寫作要花上許多的時間,應該話專注於任何一件事情上都需要投放時間。
而我喜歡的事物太多了,唯有作出取捨。
看來是沒辦法再寫故事,但看別人寫的故事也滿開心的。
13-1
過了暑假,升上中二。校園生活忙碌多了,不單只是學業上,我還成為了學會幹事,要跟學姐們開會和舉辦活動。雖然閑暇少了,我沒有停下自己喜歡做的事情,我繼續學柔道,繼續在有空時拿著相機到處拍照。
我尤其喜歡在電車上層拍街景。當所乘的電車駛過銅鑼灣的路軌時,我都會不期然想起阿健,想起那晚坐單車尾跟他在軒尼詩道飆車的瘋狂,想起他跟我耳語時嘴唇踫到我面的觸感。
踏入三月,是學校陸運會的大日子。我本來不太喜歡田徑,但去年同學們站在頒獎台上領獎太令我羨慕,所以我今年參加了800米和1500米的賽跑。經過努力練習,我成為了這兩個項目的季軍。
「Cheers!」陸運會後,小青和阿寶嚷著要到甜品店為我慶祝,我們仨便坐在店舖的一角踫杯。
「小壘,你就好,懂得柔道,跑步又快,真羨慕你呢!」說完,阿寶吸了一口她的朱古力特飲。
我想起小六開學日的那天,薑濤,也曾經說我跑得快。
我正想得入神,一隻手突然擋住我的視線,「小壘,你在想什麼?」小青問我。
「我…」我剛回過神,一時答不上話。
「我知你在想誰…」小青雙手托腮,用狡猾的眼神望著我。
「啊!小壘!在想誰啊?」阿寶興奮地把面湊了過來,「你在想那天找你的男生?」
「無呀!」我提高聲線,甩掉了阿寶那雙剛從朱古力特飲移到我手臂上濕漉漉的手。「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。」
「哦?原來他找過你!」小青驚訝地說,「怎麼不告訴我?」
我正要開口,阿寶搶著說:「都差不多一年前了,那天那個男生來學校找小壘,那天你要留校所以錯過了囉!」阿寶的語氣有點幸災樂禍。
「我才沒有興趣,看了也要洗眼。」小青不屑地說。
「怎會要洗眼?他那天背靠著牆,雙手插著袋,很有型呢!」
「吓!有型?」小青差不多要噴出她口中的士多啤梨拿破崙餅,連忙喝一口凍檸茶。「你對眼一定有問題!這個詞語沒有可能跟他扯上關係!」
「但他真的很有型,又有種不覊的個性,是你不懂欣賞吧!」阿寶反擊著說。然後,雙手捂住臉頰,嘴角滿是笑意。「雖然,始終比不上隔鄰男校新來的插班生。」
隔鄰男校新來的插班生是阿寶的「新歡」,每次提起,阿寶都像極了一隻猩猩,不過,今次見到的是粉嫩多汁的蜜桃。
這時,我忍不住噗嗤笑了。
「找你的…不是薑濤嗎?」小青終於醒覺。
「薑濤?薑濤是誰?哦!小壘,你收埋這麼多兵嘅?」阿寶又想把她濕漉漉的手移到我的手臂上。
我把身子挪開點,誇張地提高手拿起叉子,成功地避過了阿寶的「攻擊」。「我不告訴你們。」我伸伸舌頭笑著說,然後吃著我的彩虹班㦸。
「說了才准吃!小青!幫手!」阿寶一聲令下,小青抓住了我的另一隻手臂。然後她們搖起我的手臂來,不讓我吃我的彩虹班㦸。
最後,我還是被四隻濕漉漉的手蹂躪了一番。雖然,我沒有說出什麼,但她們卻為我編了個故事:八木壘經歷了一段三角孽緣,忍痛放棄相戀多年的薑濤,投入第三者型男阿健的懷抱,卻被阿健始亂終棄。
13-2
兩日後就是薑濤的生日,和去年一樣,我又寄出了生日咭。
過了生日,來到五月。這天是學校假期,我陪婆婆帶小表弟到健康院做例行檢查。離開的時候,我在健康院門口踫見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。他穿著校服,右肩揹著書包,左手拿著個脹鼓鼓的環保袋,是師奶用的款式。
「阿健!」事隔一年,他少了稚氣,多了少年感,皮膚也黝黑了,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他。
阿健轉過身,一見我就用我討厭的粗聲粗氣說:「喂!八木!你怎會在這裏?」
「我怎麼不能在這裏?」我見他偷偷地把環保袋收到身後,便踮起腳往他身後看。
他移動著身子,擋住我的視線,「看什麼!沒什麼好看!」
這時,婆婆見我沒有跟上去,便牽著小表弟回來找我。
「小壘,你遇到朋友嗎?」婆婆問我,然後望著阿健。
「婆婆,你好!我是八木的小學同學,我叫阿健呀!」阿健笑容滿面,用截然不同的友善語氣向婆婆打了個招呼。「八木,我要去探病,遲些找你。」說完,他便轉身踏進毗鄰的醫院大門。
晚上,我心不在焉地做著功課,一時寫寫算式,一時看看手機,不過一直沒有收到阿健的訊息。
他說探病,到底是誰病了?是朋友?是家人?還是女朋友…
我心下嘀咕,最後按耐不住,傳了個WhatsApp訊息給他:
阿健,你今天探誰的病?
訊息傳出後不久就顯示藍色雙剔,我呆呆地望著手機螢幕好一會,卻不見他有任何回覆。
當我打算執筆繼續做功課時,收到了他的電話。
「喂!八木!」他還是這樣粗聲粗氣。
「你還未睡嗎?教我做功課吧!」他理所當然地說。我還未道出想問的問題,卻變成了解答他的功課問題。
「我們不同學校,教不到。」
「怎可能呢?你不是也是唸中二嗎?還是…你其實跟我一樣差?」
我一聽到他說我差,身後立即燃起一團熊熊烈火,儘管明知這是他的激將法,我卻忍不住自投羅網。「我怎會跟你一樣?來,放馬過來,你那題不會做的,拍張照WhatsApp 給我!」
「沒問題,那我先掛線了。」
之後,收到阿健傳來的照片,原來他也正在跟數學功課搏鬥。其實,我很討厭數學,那些理論常常令人感到困惑。
我一知半解地教導著阿健,他半信半疑地跟我說的寫著。當他完成了功課,我抬頭看看掛在牆上的鐘,原來已經是淩晨兩點。
「好了!做完了!我要睡了,再見!」阿健竟然連「多謝」也沒有一句就匆匆地掛了線。
太過份了!我深深不忿,卻隨即收到阿健的訊息。
「多謝你,明天不用罰留堂。請你吃下午茶,慰勞你」
看著他的文字,我的怒氣消失了。
「好呀!幾點?在哪裏等?」
「明天四點半醫院門口等,不見不散」
我放下手機,期待著明天的約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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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謝看到這裏的你們,感謝你們繼續支持這個故事。
這個故事是一個長篇,我近來更文比較慢,情節也不是高潮迭起的那種。多謝你們耐心地看。
希望看的時候,能令你們感受到那份跟角色們成長的樂趣。
take your time,辛苦你了。
我鍾意睇呀,有時間先寫
push 幾好睇
14-1
第二天,我到達醫院門口時,阿健已經在等我。他帶我到醫院的餐廳去,還告訴我這裏的下午茶很好吃。
我點了豉油雞翼和紅豆冰,阿健點了炸春卷和紅豆冰。食物到後,他用兩個春卷交換我的一隻雞翼,於是我們自製了一模一樣的雙併下午茶。
「吃完後,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。」阿健邊說邊用匙羹攪了攪紅豆冰。
病房的主調是白色,天花、燈光、牆壁、地板、床舖和儲物櫃皆是單調的白,除了咖啡色的毯子和病人身上青藍色的格仔衣服。
我跟阿健走到靠窗的那張病床。病床上坐著一個瘦削的女孩,大約十一、二歲,看上去比阿健還要瘦。
她正坐著畫圖畫,一見阿健來到就用手把圖畫遮住。
「你在畫什麼?讓我看。」阿健還未走近,女孩已經扒在那幅圖畫上。
「她是誰?」女孩用銳利的目光打量著我。
「妹妹,你好!我叫八木壘。」我跟她揮手,微笑著打了個招呼。
「名字真古怪!」她說。
「因為是日本名,我爸爸是日本人,姓八木。」我簡單地向她解釋。
「你怎麼會跟個日本妹一起的?」她邊說邊盯著我。
「阿妍,沒禮貌;這個姐姐是我的小學同學,想帶她來陪陪你。」阿健把手掌放在她的頭上,語氣寵溺得令我心頭一軟。
「哥,我肚餓了,你餵我吃飯。」阿妍沒有再理會我。阿健從書包取出一個脹鼓鼓的環保袋,再拿出入面的保溫壺來。他把匙羹遞到阿妍嘴邊,一羹一羹的餵著她。
吃飽後,阿妍打了幾個呵欠,倚著枕頭睡著了。我和阿健便離開醫院,一起乘電車回家去。
「希望你不要介意,阿妍其實很懂事,不過在醫院住得久了,情緒有時會差。」
「沒問題呀!我看得出她很喜歡你…她在醫院住了多久?」
原來,阿健的妹妹從小就患了紅斑狼瘡症,本來很輕微,但一年前病情突然變得嚴重,需要斷斷續續地住院。
「明天…我可以來探望她嗎?」雖然阿妍好像不太喜歡我,我還是很想關心她。
「好呀!我每天都會來。明天,你可以直接到她病房。」
「多謝你。」阿健在我耳邊輕聲說。當我轉過頭看他時,他已經閉上眼睛,把頭靠在正透著餘暉的玻璃窗上。
14-2
…
翌日,我踏進病房,阿健還未來到,阿妍正聚精會神地畫圖畫。
我悄悄地走近她,看到畫紙上畫了一個大太陽,太陽下是個穿裙子的女孩。
「哼!日本妹,你怎麼偷看!」阿妍將圖畫迅速地藏在枕頭下,她的語氣跟阿健一樣,粗聲粗氣的。
「圖畫裏的女孩很可愛,她是誰?」我放下書包,坐在床邊的椅子上,微笑著說。
阿妍沒有理會我,拿起枱上的果汁盒吮起果汁來。
「那個是我。」她喝完了果汁,跟我說。她拿出枕頭下的圖畫,指著畫中女孩身邊的高瘦男孩,「這個是哥哥。」
介紹完畢,阿妍又收起了圖畫,打開厚厚的《一千零一夜》來看。
「我說故事給你聽,好嗎?」
阿妍沒有回答,只顧著看書。她翻了一頁又一頁,看得津津有味。我想起明天有小測,還要是令人頭痛的數學科,便拿出數學筆記溫習起來,直到阿健來到。
「哥!你終於來喇!一定又被罰留堂了!」阿妍一見阿健就高興得咧嘴而笑,半嘲笑他說。
「殊…別這麼大聲。」阿健把手指放在嘴唇上。
「八木,你來了很久嗎?」
我還未來得及答話,阿妍已經搖動著阿健的手臂,「哥,說故事給我聽!」
「要先吃飯。」阿健用手摸摸阿妍的頭。他望望我,我搖搖頭,表示沒有介意。
「哥,今天護士姐姐讚我乖呀!」
「怎樣乖?說來聽聽。」
然後,阿妍一邊吃飯一邊眉飛色舞地講述她的威水史。今早,隔鄰病房的女孩迷了路,走進阿妍的病房,阿妍帶她回到自己的病床,還教她記住自己的病床號碼;中午,對面床的中年婦人剛做完手術不能下床,阿妍替她拾回掉到地上的眼鏡,又幫她斟水;下午,同房的女孩要拮黃豆痛得大哭,阿妍畫了圖畫送給她、安慰她。
「阿妍,你真的很乖!」我由衷地說。
阿健停下手上的匙羹,待阿妍咀嚼。她吞下口中的飯餸後緊接著吃下一口,還是沒有理會我。其實有好幾次我想跟阿妍互動的時候都吃了閉門羹,阿健總會馬上向我投上歉意的眼神。
飯後,阿健履行承諾,翻開《一千零一夜》,跟阿妍說了一會兒故事。
當我和阿健走出醫院大門,天色已經昏暗,一盞盞暗黃的街燈成為了我們的引路者。我們走到電車站,對面是一幅巨型的單鏡反光機的廣告板,那反射著光點的大鏡頭捕捉著我和阿健的一舉一動。
「八木,你這麼晚回家沒問題嗎?」
「放心,沒問題的,我有時舉辦學會活動都這麼晚才回家。是了,我本來以為你今天有課外活動,所以來晚了。」
「唉!真難為情!」阿健摸著後腦尷尬地笑了。「我又欠交功課了。說起來,我現在沒有再參加課外活動。」
「你本來玩什麼?」
「足球隊。本來可以做正選,不過兼顧不了學業,便退出了。」我心裏不信,他完全不是會為了學業而放棄玩樂的學生。
「你明天不要再留堂了。」
「我也不想留堂,不過昨晚做功課時睡著了。」
「你幾點做功課㗎?我到時打電話給你,陪你一起做。」
阿健向我投來了感動的目光。「十一點吧!會不會太晚?」
「晚呀!不過見是你就沒所謂,我到時打電話給你啦!」我,真的很希望阿健以後能交齊功課,不用再罰留堂,有多些時間跟妹妹一起。
「叮…叮」電車終於駛進來,停在月台的前方。四條穿著黑色學生皮鞋的腿向著那電車狂奔。
15
之後,我跟阿健差不多每晚都通電話。直到學期尾,他再沒有因為欠交功課而被罰留堂。而我,只要放學後沒有課外活動就會到醫院去探望阿妍。阿妍跟我越來越親近,有幾次更和我分享了阿健的趣事。
來到暑假,我回到日本,住在爺爺家。這段日子,我和阿健偶然也會互傳訊息。有一晚,又收到阿健的訊息,這次不是文字而是語音。
「喂!八木!你幾時回來?」我聽到這久違的粗聲粗氣,感到十分窩心。
「我幾時回來關你什麼事?」
「想跟你說阿妍出院了,她畫了一幅圖畫,想送給你。」
「太好了!我下星期會回來。」我立刻回答。
「要不要我拿圖畫到機場給你?」
「我爸媽會接我機,我回來後再約你吧!」
「好呀!再約。」
我放下手機,想到阿妍終於可以出院,心裏實在很替她高興,不知道她畫了一幅怎樣的圖畫給我呢?
回到香港,在回家的巴士上,媽媽和我坐在一起,爸爸卻獨自坐到老遠。我還不知道,原來這個我認為無限幸福的家庭,正出現了裂縫。
下車時已是黃昏,大廈門外的街角正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,那,竟是阿健!
我訛稱要到便利店買東西,打發爸媽先回家去。但眼利的媽媽已經看到正在等人的阿健,她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,才跟爸爸走進大廈。我透過玻璃門看著他們進了電梯後,才跑到阿健的身邊。然後,我們一起到公園去。
「你是不是等了很久?」我欣喜地問。
「沒有,只等了一會…我剛巧經過,阿妍又想我快點把圖畫給你…嗱,你的畫。」他把一個紙卷遞給我。
我接過紙卷,一打開就看到一個大太陽,太陽下是青葱的山嶺,山嶺旁有一個穿長裙的大姐姐,手牽著一個高高瘦瘦的大哥哥,大哥哥的另一隻手就牽著一個穿短裙的小妹妹。他們三人都咧嘴而笑,一副幸福滿溢的樣子。
「他們是誰?」我故意的問,不由得跟著畫中人幸福地笑著。
「那個妹妹是她,中間的是我,手牽著的這個姐姐,是你。」阿健一邊介紹一邊往圖畫指劃著。
「她說,她很喜歡這個姐姐…我也很喜歡這個姐姐…我可不可以跟圖畫一樣…拖住你?」阿健拎起我的手,把修長的手指扣上。我一顆心怦怦地跳,手指用力回握他的手。當他垂下手時,我們已經跟對方十指緊扣。
我們靦腆地相視而笑。然後,阿健踏前一步,用另一隻手捧起我的面頰。
「我可不可以?」他紅著臉,視線轉向我的嘴唇。
我深呼吸一下,閉上眼睛默許。臉上傳來他呼出的氣息,那溫熱不但令我的臉龐發燙,連本已怦怦的心跳也倏然加速。我的鼻尖被他的鼻尖輕擦了一下,我羞得想要低下頭,卻發現自己已在他的掌控之中。然後,嘴唇傳來柔軟的觸感,伴隨著一股電流竄上了我的身體,令人腦海一片空白,像是斷了片。
阿健鬆開了跟我十指緊扣的手,攏住我的頸背,一點一點的把嘴唇貼得更緊。我情不自禁地捉住了他的手臂,想要感受他更多。
吻著,我的眼角不期然滲出淚水。這,就是初吻!是我期待已久的初吻!我曾經以為,我會跟那個他初吻;結果,我跟這個他吻著。
過了好一會,阿健才放開緊貼著我的嘴唇。他的手仍舊捧著我的面,拇指輕柔地磨挲著我的肌膚,那手勢溫柔得令我心頭一軟。他擁我入懷,牢牢地把我抱住,使我幾乎不能彈動,好像怕我會溜走似的。
「我真的很喜歡你。」他在我耳畔輕喃,嘴唇踫了我的面頰一下。我依偎在他溫暖的胸膛,享受著這熾熱的擁抱,忍不住伸手攬過他的腰來回應他。
這時,眼角瞥見一道高大的黑影從不遠處的樹幹後面走出來,一秒間就消失在樹木林立的小徑裏。「阿薑?」我心裏嚷著,他那在夕照下顯得份外孤獨的身影令我很在意。
「八木。」阿健一臉錯愕,原來我在不自覺間把他輕輕推開了。「你怎樣了?」
我回過神,「差不多要回家了,爸媽等我吃飯呢!」
「好呀,我送你回去吧!」阿健的笑面在夕照下顯得份外柔和。
呢段好有青蔥既感覺,諗番起自己嘅初吻
咁就好,大家都重拾下d心跳回憶
城府好深的阿健,那有這麼巧剛好出現。